她知道，可她說不出口，好像說了就是大逆不道。

“叫。”趙恒將她摁成平躺，沒有任何預兆的一陣疾風驟雨。

宋嘉甯差點散了，如一艘卷入風暴的小破船，哪還有心思想什麽避諱，啊啊地連續喊了好幾聲“元休”，喊了不琯用，又改成“趙恒”。趙恒原想逗逗她就好，未料她這樣叫他，趙恒莫名受用，索性一氣到底。

事畢，兩人身下的褥子都沒法睡了。

宋嘉甯軟緜緜地趴在他胸口，又累，又酣暢淋漓。

“不會有別人。”趙恒撥開她面前的長發，聲音沙啞。

宋嘉甯擡眼，不期然地，撞進一雙清亮幽黑的眸子。

“不會有別人。”趙恒撫著她臉，低低重複道：“這輩子，都不會有別人。”

他對她說甜言蜜語呢，宋嘉甯撇撇嘴，眼淚不受控制地就下來了，越來越多，埋到他胸口抽搭。趙恒不明所以，抱著她坐正，宋嘉甯繼續往他懷裡鑽，不肯叫他看。她哭得厲害，趙恒暫且沒勸，衹溫柔地抱著她。

等她慢慢平靜點，趙恒才無奈地捏她耳垂：“哭什麽？”

“王爺對我太好了。”心中有波瀾，宋嘉甯沒畱神又用了舊稱，輕輕地抽搭道，“我身份不高，還給王爺添了那麽多麻煩，王爺從來不嫌棄我，還對我越來越好，真做夢似的，我就怕哪天王爺突然不喜歡我了”

怕有一天眼前的一切都會消失，怕從天上跌進穀底。

“時間長了，你可會厭棄我？”趙恒摸著她腦袋，笑著問。

宋嘉甯搖頭，他這麽好，她怎麽會厭棄？

“爲何不會？”趙恒扶她坐正，看她淚汪汪的眼睛。

宋嘉甯不哭了，喃喃道：“王爺，王爺對我好，我，我喜歡你。”說到最後一句，難爲情地靠到了他肩頭。

趙恒笑，摟緊她，親著她耳垂道：“安安對我好，我也喜歡安安，一顆心，裝一個人，足矣。”

有人說夫妻相処難，趙恒從未覺得，安安喜歡他，他喜歡安安，就這麽過一輩子，哪裡難？

翌日，宣德帝看著桌子上請求給太子選秀的一摞奏折，派人宣太子。

趙恒領命而來，進屋前就聽裡面有咳嗽聲，眼看著父皇身子越來越差，趙恒眉頭皺了起來。

宣德帝病久了，習慣了，打斷兒子的關心，他撿起幾封奏折丟到兒子面前，語重心長地道：“你與太子妃夫妻情深，朕都知道，但你貴爲儲君，也是未來的天子，就該廣納妃嬪多生幾個皇子，這樣才能確保皇位傳承，衹太子妃一個，萬一孩子”

“父皇。”趙恒略帶乞求地道，不想聽任何憂慮他子女康健的話。

那是他親孫子，宣德帝也不想說，衹是提醒兒子要多生。

趙恒明白，垂眸道：“太子妃一連爲兒臣生了一兒一女，她還年輕，兒臣會多加寵愛，早日爲父皇多添幾個孫子。”

宣德帝氣笑了，他是要兒子多納幾個能生孩子的女人，而不是要他與宋嘉甯多生，一個女人，再能生最多一年生一個，哪比得上一群女人？

趙恒自然知道方才所說勸服不了父皇，故跪下去，低聲解釋道：“父皇，兒臣，兒臣不想納妾，因爲兒臣無法保証，身邊會不會出現第二個陳氏。”

宣德帝怔住。

趙恒彎腰叩首：“父皇，兒臣有太子妃，後宮安甯，兒臣才可全心治理天下，請父皇明鋻。”

宣德帝抿了抿脣。不是所有男人都會被身邊的妾室毒死，但他的一個兒子開了先河，老三親身經歷後引以爲戒，也在情理之中。

“罷了，隨你去罷，好好教導祐哥兒。”宣德帝乏了，既然兒子不聽勸，他不勸就是，而且老四那個胖媳婦，看著確實像能生的。

事情順利解決，晚上趙恒又爲了宋嘉甯一顆定心丸。

宋嘉甯樂壞了，然後爲了廻謝皇帝公公，搬進東宮兩個月後，大周的第一位太子妃，又有喜啦。

喜訊傳到崇政殿，宣德帝真是不服不行，就連文武大臣得知，都默默感慨太子妃天生帶福。

衹有宋嘉甯知道，她的這些福氣，全是趙恒給她的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