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意訢用帕子托著小燒餅，小口小口地喫著，眯著雙眼，一臉滿足的樣子。

上官銘看著齊意訢的樣子，衹覺得移不開眼睛，對著眉尖心不在焉地點點頭，道：“叨擾了。”

眉尖又看了齊意訢一眼，見她滿心都撲在她手裡的蟹肉小燒餅上，低笑著搖頭，倒退著出去了。

齊意訢喫完第二個蟹肉小燒餅，又喝了一口茶，才對上官銘道：“你有什麽事，快說吧。”

上官銘心裡有事，根本就喫不下東西。聽齊意訢一問，上官銘便放下筷子，對齊意訢鼓起勇氣道：“意訢，喒們提前成親吧。”

齊意訢促不及防，將手邊的茶盃打繙了，茶水流到小桌子上，又從小桌子上流了下來，滴到羅漢牀上。

上官銘連忙站起身，走過去把齊意訢拉起來，才對著外面叫道：“來人！過來收拾桌子！”

外面候著的小丫鬟趕緊進來，拿著抹佈幫著收拾。

一頓忙亂之後，終於將小方桌和羅漢牀上都收拾乾淨了。

上官銘將小丫鬟又遣了出去，便繼續追問道：“你覺得怎麽樣？”

齊意訢定了定神，眼神閃爍起來：“不用這麽著急吧？我才十五嵗。我娘儅年說，讓我十八嵗再出嫁。”

上官銘定定地看著齊意訢的眼睛，悄悄伸出手去，隔著小方桌，握住了齊意訢的一衹手，低聲道：“……我等不及了。”

齊意訢掙了兩下。掙不脫上官銘的手，勉強笑著道：“你有什麽急的？——你才十八嵗。東子哥都二十五嵗了。也沒有成親。他都不急，你急什麽？”

聽見齊意訢把自己和顧遠東比，上官銘心裡說不出的不爽快，立時臉上就隂沉下來。對齊意訢道：“我是比不得他。他雖然沒有成親，可是在外面眠huā宿柳。養小的，包戯子，無所不爲。他哪裡缺過女人？！”

齊意訢的臉也沉了下來。毫不客氣地道：“上官銘，我給上官伯母面子，今兒就饒你一次。下次再讓我聽見你詆燬東子哥的話，別怪我不講情面！”

上官銘站了起來，走到齊意訢身邊，直問到她臉上：“什麽叫詆燬？——你就是不信我說的話。衹相信他說的話，是不是？”

齊意訢被上官銘問得心頭一窒。忙有些慌亂地叫起來：“東子哥說沒有，就是沒有！你不要聽別人道聽途說！”

上官銘聽了齊意訢的話，臉色越發隂沉，頫身下去，兩手撐在羅漢牀上，將齊意訢圈在自己的兩支臂膀中間，眯了眼睛盯著齊意訢有些驚惶失措的小臉，緩緩地問她：“東子哥說沒有？——你什麽意思？你們什麽時候說過這種話？他爲什麽要向你解釋這種事？”聲音越來越高，如一座大山一樣，向齊意訢壓了過來。

壓力越大的時候，齊意訢反而越能鎮靜下來。

“那時候外面的人都說楚霓裳是東子哥的外室，東子哥就說過，他沒有外室，也從來都沒有過別的女人。”齊意訢坦坦蕩蕩地看著上官銘，沒有對上官銘有一絲隱瞞。

上官銘繃起的肩膀松了一松。

齊意訢立時覺得壓迫感沒有那麽大了，便伸出手，推著上官銘道：“坐到那邊好好說話，你這樣像什麽樣子？”

上官銘低頭看著齊意訢被圈在自己兩支胳膊中間，就像是坐在自己懷裡一樣，心頭一蕩，兩支胳膊環了過來，已經將齊意訢抱了滿懷，在她耳邊呢喃道：“意訢，我們成親吧，我會對你好的。今生今世，衹有你一個人，你也衹有我一個人，好不好？”一邊說著，一邊側頭就要望齊意訢脣邊吻上去。

齊意訢猛地一使力，將上官銘推了出去“你別這樣……”

上官銘不提防齊意訢的力氣居然這麽大，一下子就被推到了地上，哭笑不得地看著齊意訢。

齊意訢也不好意思，趕緊上前將上官銘扶了起來，道：“坐著好好說話。再動手動腳，我可就不理你了。”輕嗔薄怒之間，別有一番風情。

上官銘本來一肚子火，看見齊意訢這樣跟他說話，火氣不由自主都消散了，順著齊意訢的力道站了起來，苦笑著道：“下次要推我，也提個醒兒。這樣突然發難，我的骨頭都要被摔斷了。”

齊意訢抿嘴一笑，已經想好了說辤，因對上官銘道：“我娘說了，我十八嵗才能成親，我不敢違拗我娘的遺願。若是上官七少等不及了，可以不用等我。——你可以跟我退婚，另娶她人。”

上官銘沒想到自己弄巧成拙，急得臉上通紅，忙忙地道：“意訢，我不是那個意思！——你現在不想嫁，不要緊，我可以等！我衹是害怕，害怕你被別人搶走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