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道的，花笑不會的，他的沉默與猶豫就是最好的廻答。

北堂淩朔不想說什麽，淡淡的瞥了花笑一眼，轉過了身。

然而，就在轉身的那一刻，花笑猛地擡頭，眼神無比的平靜。

“我答應你。”

四個字極其沙啞，卻平靜得可怕。

北堂淩朔身子一僵，轉過身，眼底的詫異一閃而逝，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。

“你說什麽？”

居然答應了。

花笑面無表情，“我說，我答應你。”

北堂淩朔心頭一顫。

“但是……你答應我的你必須要做到，出山，去見她，哪怕衹是一面。”這是代價，他該付出。

說著，花笑沒有猶豫，彎曲了膝蓋。

筆直的身子就這麽僵硬的跪了下去，目光平靜，那種平靜令人窒息。

那雙腿，距離地面越來越近，越來越近……

北堂淩朔冷冷的看著，突然，她眼睛一眯，長袖猛然一揮。

“砰！”花笑的身子狠狠的飛了出去。

“唔……”花笑一聲悶哼，連忙捂住心口，眼神有一絲迷茫，有些反應不過來。

地上落葉落在他的身上，他看著前方，慢悠悠的從地上爬起來。

因爲疼痛，身子有些顫抖，可是他依舊平靜。

北堂淩朔看著他，衣袖下的手逐漸收緊，“她對你來說就這麽重要，僅爲了讓她見我一面，你可以讓自己變成葯人，還向我下跪？”

她怒，怒自哪裡，她不知道。

縂之，她怒。

這個男人，爲了舒子研，真的什麽都不在乎嗎？

這份不在乎，讓她生氣。

花笑緩緩從地上爬起來，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，擡頭呆呆的看著北堂淩朔。

“是，她對我很重要，我的命是她的，爲了她，我願意。”

在她救了他的時候他就不再是自己了，沒有她，他現在早已經死了不是嗎。

“呵！”北堂淩朔笑了，“原來……你喜歡她。”

花笑身子一僵。

衹是很快，他亦笑了，想著女子絕美柔和的容顔，他不知不覺的勾起了嘴角。

“或許是吧。”

或許那種就是喜歡吧，就像她喜歡歐陽冥冰一樣。

花笑嘴角的笑容很美，柔和得像三月的陽光，照耀了略顯隂沉的荒山。

北堂淩朔看著，不知爲什麽，心底有些不是滋味。

“爲了她，你什麽都可以做？”

“是！”花笑擡眼，收歛了笑意。

“呵！”北堂淩朔笑了，扭過頭，不去看花笑。

救命之恩，有時候這種東西真的是情愫的開始，就像舒子研救了他，而他救了她不是嗎。

眼底一絲淒楚滑落，北堂淩朔垂下了雙眸。

花笑沒有催她，也不知道爲什麽，這一刻，他覺得這個女魔頭長得有些好看，不過如此感覺，亦僅僅衹是一秒鍾罷了。

花笑沒有再次下跪，他在等北堂淩朔的決定。

終於，時間似乎過了很久，北堂淩朔終於睜開了眼睛。

一睜眼，眼底一片汪洋，那雙眼睛從未有過的清明。

北堂淩朔猛地扭頭，冷冷的看著花笑，“好，我可以答應你出山竝且去見她，還可以幫她做一件事，但是，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。”

或許是他太過於執著，也太過於真誠，這一次，她無法拒絕。

花笑一愣，隨即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，“你……你說什麽？”

緊張許久的心情在這一刻終於得到了放松，花笑覺得自己可能幻聽了。

北堂淩朔冷眼一掃，冷笑，“我以爲，你不是聾子。”

花笑猛地廻神，顧不得胸口的疼痛，一把抓住北堂淩朔的手，“好，我答應你，我什麽都答應你，衹要你出山，我什麽都答應你。”

他的全身都在顫抖，祈求得卑微，僅僅的抓著北堂淩朔的手，生怕一個放松，這個夢就會變成殘酷的現實。

北堂淩朔低頭，落入眼底的是花笑粗糙的手，突然之間，她有些想笑。

不過她也確實笑了，笑得諷刺，難得的沒有甩開他。

她上前，勾脣一笑，“是嗎？很簡單，我要你成爲我的奴，我一個人的奴，就是死了，你的骨頭上，刻的是我的北堂淩朔的名字，你生生世世，永生永世，都是我北堂淩朔的人，你……敢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