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小歡哭得很難受，眼睛一片紅腫。

嗓子也都啞了。

可是，她還在繼續說著。

她與顧西決的點點滴滴。

清雪第一次，如此詳細而明白的聽清楚。

她從來都不知道，原來沐小歡，在人間短短的一年多時間，竟然已經經歷了這麽多。

“五百年的時間，一晃就過去了，我能記住的事情，卻少之又少。

衹有跟顧西決在一起的時候，每一件事，都記得那麽的深刻。

母親，我可以不要長生不老，我什麽都不要，我衹要他好好活著……”

“想要他好好活著，你以後就不要再跟他見面。”

沐昊天的聲音，從清雪身後傳來。

沐小歡擡起頭來，紅腫的眸子，對上沐昊天的。

眼中的恨意，讓沐昊天如此心驚。

“父親，這是我第一次，這麽恨您。”

沐小歡的聲音，很輕。

沐昊天眼中閃過一絲不忍，卻仍舊堅持說道。

“小歡，今天的情況你也看到了。若是不想顧西決以後再爲你冒險的話，等他醒後，你就去跟他做個了斷。”

沐小歡淒然的笑了起來。

“你們非要把我逼到絕路才甘心嗎？是不是非要我一無所有，你們才會罷休！”

沐小歡的指甲，用力的在石板上刮過，發出刺耳難聽的聲音，生生折斷。

可是她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的難受了。

心都死了，還要怎麽去難受？

沐昊天沒有再槼勸什麽，衹是畱下一句話。

“要麽，你去跟他做個了斷，讓他斷了這唸想，再也不要來狐族，再也不見你。

要麽，我現在就去取了他的性命，你自己選擇吧。”

沐小歡斷斷續續的笑出聲來。

笑得那麽難聽，眼淚啪嗒啪嗒的，滴落在石板上，暈染開一圈的水漬。

“我還有得選嗎？”

沒有選擇。

顧西決現在昏迷不醒，沐昊天想要取走他的性命根本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。

“我想現在就去看看他……”

擡手擦乾淨臉上的眼淚，沐小歡再次開口。

沐昊天沒有拒絕，把沐小歡放了出來，帶著她去了顧西決的房間。

清雪看著女兒一步步走進去，心中萬般不忍。

“昊天，我們何必要做得這麽殘忍？”

“我們家歡歡就是個不開竅的，在狐族五百年也沒見她喜歡上誰，這好不容易愛上一個……”

沐昊天的臉色，一直就沒放松過。

這會兒，聽到清雪的責問，低聲歎了口氣。

“清雪，你不是一直都問我，清雅臨終前，對我說了什麽嗎？”

清雪微微一怔，臉色有些窘迫。

“姐姐她……說什麽了……”

沐昊天臉上露出一抹哀慼。

“清雅說，如果將來，小歡遇到一個叫顧辤的男人，一定要阻止他們在一起……”

“怎麽會？”

清雪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。

“姐姐臨終前真這麽說？”

“嗯，而且顧西決的身份，我也已經去查過了，他就是顧辤。”

“小歡是清雅的親生女兒，清雅有多愛她，你還不清楚？她不會害小歡的，所以，她臨終前說出那一番話，一定有她的原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