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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节(1 / 2)





  他最好这次是真有要事,若再胡来……

  她发誓,她一定毫不留情……咬死他!

  *****

  三日后,澜园侧门迎来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。

  车门打开后,先是蹦出两条外形如狼、全身厚毛的黑白双色大犬。

  蓝色小眼睛凌厉之余,又不失好奇与亲热。

  阿六衣裳素简整洁,手里提着大包小包,笑眯眯对阮时意一鞠躬:“麻烦婶……姐姐了。”

  “……?”

  阮时意笑貌凝滞。

  为什么……会有个“婶”字?

  徐赫那家伙!背地里是不是逼阿六唤她“婶婶”!导致这孩子一时间改不了口?

  阮时意磨了磨牙,唯有自动忽略那多余的字,与静影、沉碧笑迎孩子和狗入内,并按照徐赫要求,为他们安置了一个简单的独立小院落。

  转了一圈,大概因不见主人,大毛和二毛有着不同程度的沮丧。

  后因阮时意逐一摸过它们的脑袋,软言抚慰,它们迅速适应新居,在庭院中相互追逐,尤为欢乐。

  骤见一向安静的澜园,因三位小客人的到来而热闹了不少,阮时意唇畔笑意缱绻,又免不了心下窝火。

  徐赫这家伙简直坏透了!

  先是说得很严重,一副生离死别,什么除了她以外无人能托付,等她心一软,便提出请她照顾阿六和双犬……

  害得她,与他构建成了“共同抚养孩子和狗”的关系,让本就不清不白的二人更加惹人遐想!

  她当然知晓,不到万不得已,他是不会让“探花狼”与她一处,以免暴露她服食过冰莲籽的秘密。

  哪怕他已费了不少心思,让双犬接触陌生人时不再特别抗拒和警惕。

  哼!早知就不该下决心对他好!

  她还想养猫呢!有了两条大猛犬,养猫还合适吗?

  最令她气愤的是,他作出“托孤”式的举措,却始终对去往何处、做何事缄口不言,也不晓得是以身犯险,还是风流快活。

  难不成……要逼她,亲一口?

  不不不,打死她也不上他的当!

  她为保护双犬,不惜托人去北冽国寻找外形近似的大犬,混着一起养,以便作掩护,可谓劳师动众。

  一晃半月,齐尚书因买卖官职、纵容夫人娘家人作恶、欺压弱小、买凶绑架弱女子报复、参与谋刺赤月国公主等一系列恶性事件,数罪并罚,抄家入狱,等待秋后问斩。

  家眷或流放或没入教坊,与之相勾连的大小官员一并落马,依律惩处。

  但阮时意非常肯定,这一串人当中,依然不包括灵前表白的壮年男子。

  还真沉得住气啊!

  有时候,阮时意几乎怀疑,那不过是她生死之间虚荣心驱使所做的梦。

  试问天下间有哪几个人,能道出“得到一切”的狂妄之词?

  *****

  自从秋澄回赤月国,阮时意去书画院的次数大大减少。

  因她“徐太夫人”继承人的身份公诸于众,她便毫无顾忌地依照先前定下的拜访路线,先后登门打听《万山晴岚图》的下落。

  根据苏老、女先生等数位名师的推断,除去她所疑心的衔云郡主,最无迹可循的那幅,说不定落在别国的藏家手中。

  阮时意无奈,只能让徐明裕手底下的生意人多方探听,为她一一列举“可疑人士”。

  是夜,她于书阁独坐,将所获信息摊在案上,仔细分类、规整、抄录。

  窗外云破月来,风摇影动,迫使她往跳突灯火加上半透纱笼罩子。

  室内诸物,顿时柔和了些许,连带心境也变得温柔。

  屋顶微响,她笔尖一凝,竖起双耳倾听,依稀是夜猫踏瓦而叫的声音。

  悬在空中的一颗心,上不挨天,下不临地,教她无所适从。

  她不得不承认,有一刹那,她期待的是,徐赫如同此前那般,全无征兆地蹦到她窗口。

  宁愿被他吓一跳,宁愿“清誉扫地”,总比像现今杳无音讯、生死未卜。

  时日渐长,她深刻意识到一个问题。

  ——即便她花了三十五年去习惯他的“不在人世”,可短短数月,她竟重新适应他的存在,并越发牵挂他的安危。

  如他所说,她的确没自己想象的冷漠无情。

  行至窗边,遥望城东各处灯火已渐灭,唯零星灯火与孤月遥相呼应。

  徘徊在外的,只有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