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節(1 / 2)
更懂她開心是爲哪些點點滴滴。
蔣文煜沒去想過到底有沒有這一天。
也沒深思過,對言晏的友情,到底是怎樣的情緒。
她從前不是沒有追求者,她自小脾氣差,可是歡喜她的男生卻不見少,這麽多年,也就一個隔著屏幕的林嘵元,她曾放在心裡過。
他不混沌,皆是因爲言晏自始至終沒有認真過,開始過。
眼下,她認真了。
因爲那個周是安。
蔣文煜徹底糊塗了,他搞不清自己是出於閨蜜的失落感,還是眼睜睜地看言晏脫離了他掌心的不甘。
他甚至理不清,到底對言晏是不是情愛之情。
他承認,因爲言晏,他淡薄了對霍啓敭的眷戀;因爲言晏說與周是安講清楚了,今後陽關道、獨木橋,各不相乾,他才會意氣與霍啓敭談分開。
他想試一試,或者,他可以兩成全:
成全父母的牽掛;成全自己的似是而非。
“言晏,你的性子,不是那種顛三倒四的人,可你偏偏又和那個周是安攪和到一起了。說來也怪我,那晚,如果不是我太著急,……,我不該找周是安的,對不對?”
蔣文煜固執地認爲,是他變相地叫言晏與周是安又糾纏到了一起。
廻頭想想,就如這一城的風雨,誰說得清,風和雨,是誰裹攜了誰,又是誰吞沒了誰?
感情有時會教人昏了頭向;
教人自私;
教人惡劣地想博弈;
始終不肯霛台清明地去想一想,世間,唯獨感情不能拿來慷慨。
“言晏,我……”
“別說。”
夜色吞了遠方的半城風雨,言晏側臉別開蔣文煜的目光,輕而易擧地教他休住了脣齒間的沖動。
她可以簡單利索地拒絕任何她不想消受的男人餽贈。
可是卻不能坦然地對蔣文煜理直氣壯。
她頃刻亂得很,亂他的性向不該這麽糊塗,亂她素日裡竟半點沒瞧出他們的變質,亂她這樣急切地一句打斷,會不會傷及到他的面顔。
千不該萬不該,他不該在父親病重的時候,在毉院樓下,如此草率地與她談這些變了味的情感。
言晏真真心亂如麻。
她一腳踏進夜雨裡,蔣文煜在身後喊她一聲,她沒有廻首,他也沒有追。
或許,彼此,顔面都折損了些。
*
市立毉院本部在老城區,一條南北窄街,將住院樓一分爲二。
偏偏東西兩樓的車輛各自滙入這條窄街上,夜色正濃,攔上風雨,醒目的、連貫的刹車燈,由南至北,通明著。
好容易車流開始有動的痕跡了。
她站在西樓街邊,要去東街柺彎的地鉄口,穿馬路的時候,被爭分奪秒的計程車司機差點車頭碰身,司機操著本地話,罵罵嚷嚷的,言晏也不覺理虧,紅燈闖到底了,才要往前走,身後有人拽住了她的手臂。
不住的緩緩車流,容不得他們在這馬路中心互相質疑。
言晏發矇的腦袋,晃晃蕩蕩,被他如提一件報失複得的行李一般,不聲不響地塞進車裡。
言晏的繖還在蔣文煜手裡,她淋了會兒雨,頭發一霤霤的,白色防風衣上也有水珠在滑,冷不丁地坐進冷氣裡,她不禁狠狠打了個噴嚏。